惊梦 额尔其撕河畔 （一 ）个美丽而悲惨的传说 3

超群

3)    这几天我们的任务,主要是考察这一带"U"字形峡谷的地质地貌情况.喀纳斯高山峡谷，冰川地貌发育非常典型.整个阿尔泰山，山体总趋向浑圆,山坡上到处分布着冰碛石,山谷都象喀纳斯山谷一样,大的"U"形山谷套小"U"形山谷 ,古冰斗成层成层的排列,羊背石、侧碛、中碛、终碛等清晰可见.地貌垂直分带明显,由高到低:在海拔3200米以上的地方发育的是山谷冰川,冰斗冰川,和悬冰川.此外在有些河流的源头也有现代冰川;海拔约240０至3200米,是霜雪作用带,古冰蚀地形清晰,积雪长达8个月,以寒冻风化为主;在1500米至2400米的地方是侵蚀作用带,以流水切割为主(我们目前的宿营地就在这一带);干燥剥蚀作用带分布在海拔1500米一下的地带.
    今天我们有两匹枣红马相伴,回到宿营地比较早,好像牧民还没有牧归呢,远处绿草地上还可以看到雪白的羊群.当我们经过那片桦树林的时候,清脆的鸟鸣声中还隐隐约约从远方传来,一阵阵好似女声朗诵的声音,但又缺乏抑扬顿挫:"扫帚不倒,灰尘照列不会跑掉.""下定决心,不怕牺牲,排除万难,""横扫一切牛鬼蛇神,,,,,,".听着感觉好耳熟,好像是六十年代背毛主席语录,喊口号似的.走着走着,声音越来越大,大家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,原来又是那两位汉族妇女,不过今天她俩,老年妇女坐在树下草地上好像在作画,那年轻些的围着那棵老桦树,一边朗诵一边还在跳舞,那舞姿怎么看也象是在跳"忠字舞,"只是她的动作不那么协调罢了.看得出那两位汉族妇女是想远离喧嚣的人群才来到这里的,所以尽管我们对她们怀有好奇心,但是我们始终没有走近她们.
    后来我们在牧民古丽扎提.哈生木汉大婶那里听到了这样的一个传说:"她们母女原来是住在,山那边汉人兵团(指的是新疆建设兵团)里,女儿被妖精缠身以后,她们母女才来到山上.听人说,那女儿十几岁的时候,有一年的冬天下了好长时间的大雪,大雪把她家的大门给封住了,当她爸爸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大门打开的时候,发现门口蹲着一只快要饿死的雪兔,她爸爸逮住了雪兔,杀死了可怜的雪兔,吃了一顿美餐.从此以后,小女孩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见那只雪兔,从她嘴里蹦跳出来,向她哭诉,哭诉完了以后,就变成了九个光头婴儿,全身雪白，从她的窗前飘浮到天宫去了,天天晚上小女孩都会做这个同样的梦.过了好长一段时间,突然有一天半夜,小女孩睡梦醒来的时候,亲眼看见窗外湛蓝的天宫,有九只雪兔,徐徐降落,飘进了自己的房间,在她的床上的上空转圈,迅疾又飘出窗外,小女孩床上的毛毯也跟着飘出窗外,小女孩急忙爬起来,想抢抓自己的毛毯,没有抓住,小女孩身着睡衣,光着脚丫一直跟在那九只雪兔的后面追赶着,走呀,走,,,,,,直到天明的时候,人们在河滩的草地上发现了小女孩.从那时起,小女孩就变疯了,那天晚上小女孩的爸爸也跳河自杀了,后来人们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,再后来,小女孩和她的妈妈就一直住在这大山深处,人们再也没有见到她们出去过."
    听到这美丽、凄惨而又荒唐的传说,不觉心生怜悯,当我听到说:她们母女原来是住在,山那边汉人兵团里"兵团"两字的时候,我身体突然本能的一阵寒颤,封闭了十几年的记忆之门,被猛烈的撞击着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