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大华——史公墓前的思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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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前去扬州，盘桓两日，由于时间有限，即使走马观花，也只能看两个景点。本来，扬州的朋友安排我去瘦西湖，但我幼时读全祖望《梅花岭记》，深受感染，一直崇拜史可法这位大英雄，所以，放弃了瘦西湖，选择了史公祠。

    在清朝初年，史可法守扬州，抵抗清军，拒不投降，结果城破身死，扬州人民也蒙受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，据说几十万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。去扬州之前，有点儿好奇，不知今天的扬州人怎么看待三百多年前的这段历史？匆匆两日中，感受到扬州朋友的热情豁达，虽然他们难忘屠城之痛，但已无任何仇恨的表达了。

    其实，扬州屠城这事儿是多尔衮、多铎这些浑人搞的，那时，他们的身份是征服者，杀伐是其一贯伎俩。对此，他们的子孙也未必认为做得对。

    史可法虽然是乾隆皇帝祖先的敌人，但乾隆却特别敬佩史可法。乾隆把世界上最美好的字眼都送给了史可法，说他“支撑残局”、“力矢孤忠”、“疾风劲草”、“舍生取义”，堪称是“一代完人”，下令建造了这座墓园，亲笔写下了“褒慰忠魂”的匾额，又让地方官每年按时祭奠。甚至可以说史可法是乾隆帝树立的楷模。我感觉乾隆皇帝此举的用意也可能是替祖先们赎罪吧。

    上有好者，下必甚焉，由于乾隆褒扬史可法，清朝的史臣们也群起附和，曾有人说史可法出生的时候母亲梦到了文天祥。乾隆嗤之以鼻，认为荒诞不经，但又说：“可法即拟之文天祥，实无不可”。

    令人感慨的是，史可法的墓园曾两次被毁，一次毁于太平天国运动中，战后清政府重修。另一次毁于文革，时过境迁重修卖票开放，也算与时俱进。试想这位舍生取义的民族英雄的墓园两次毁于汉种之手，相反“鞑子”却为他建庙祭祀，真可做一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