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愚民:中华龙的故乡(呼伦贝尔行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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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
超群
时间:
2014-1-20 06: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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愚民:中华龙的故乡(呼伦贝尔行三)
踩着清晨的阳光,走出史三宾馆,小小的乌敦套海镇尽收眼底,整齐的街道,粉饰的屋宇,摇曳的绿色,让人有种置身内地小城的感觉。实际上,昨天一千五百多里的奔波,我们已经来到了赤峰市的东北部,翁牛特旗的南部,科尔沁沙地边缘,老哈河的沿岸。乌敦套海,巴掌大的小镇,却有着中国特色的许多光闪闪的头衔,什么国家城镇建设示范点,理想的绿色有机食品基地,内蒙古首选的旅游胜地,前两个头衔我多少有些半信半疑,后一个打死我也不敢相信。
著名的红山水库就在我们下榻的史三宾馆的一侧,我和芷湘等人利用早餐前的一段时间,沿水库边缘周游一番,比较宽阔的水面,不时有鱼跃的水花,飞鸟的剪影,小小的码头正在修建之中,几艘小船斜斜的靠在岸边,有一种诗画的意境。有了这偌大水库倾情滋润,有了老哈河绵绵不绝的关爱,这片塞外的沃土四季鲜明,农牧、旅游产业齐头并进。
乌丹镇是我们前往哈斯哈图石林的途中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塞外城市,非常现代化的小镇是翁牛特旗政府所在地。新颖的城镇却有着千年的历史,辽代为全宁路,元代为鲁王城,曾经有过万家灯火的繁华。乌丹镇如今还保留着元代全宁古城遗址,清代的梵宗寺虽然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惨遭破坏,修复后,原有的风貌一息尚存。乌丹镇不仅是赤峰市南北交通要冲,还是内蒙古东部草原老百姓朝圣之地。
乌丹镇不仅给了我们重要的视觉享受,朴实厚道的民风令人感动。或许是水土不服或许是对牛羊肉的不适应,躁动的丹田,不得不让芷湘必须在乌丹小城,把大肠内的堆积物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扫除。日益现代化的小镇和内地的大都市一样,想要在大街上随意找到一个茅厕,简直比登天还难。无奈何我只好陪着她钻进了一家洗浴中心,睡眼朦胧的值班经理,刚刚打开大门,迎来的一位女子竟是要在那里行个方便,而且分文不给。
看见芷湘从容地走向洗浴中心的方便所在,我便于那位笑容可掬的值班经理,一个胖墩墩的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拉起家常。言谈话语中,我依然感觉到这里朴实的民风,普通百姓极易满足的心里,还有他们从骨子里洋溢着的红山文化守护与传承者的自信和骄傲。
赤峰,一个从前很少听说过的名字,如今却是震耳欲聋般的响亮。上世纪三十年代至八十年代,在内蒙古赤峰,辽河流域不断发现的“红山文化”震惊了全世界。蛇型原龙、鹿形元龙、马形元龙、猪形玉龙的出土,宗教礼仪性的大规模的建筑群“积石冢”、“神女庙”、“石祭坛”的问世,一而再,再而三地告诉我们,北方游牧民族和中原的华夏民族同出一脉,那里的先人依是我们的祖先。
如同许许多多的文物的发现过程一样,被誉为天下第一龙的玉猪龙的发现也是那么平淡无奇,那么的随意和苍白。1971年8月的一天下午,翁牛特旗额三星塔拉村的农民张凤祥,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挖土修田,无意间挖出了一个中间有个洞洞的钩子状的硬物,老实的农民以为自己挖到了一个废铁,卖给收破烂的又不值几个钱,就在洞洞里拴上了个绳子,让年少的儿子拉着这个锈迹斑斑的玩物,在小村的街道上转来转去。
就这样,钩子表面的锈迹慢慢退去,露出了精美的光泽,多少有些文化内涵的生产队党支书记,觉得这个钩子可能有着不同寻常的来历,就让老实厚道的张凤祥把钩子送到了翁牛特旗的文化馆,好心的馆长虽然冥冥中感觉到,张凤祥手里拿到钩子似乎有着某种不同凡响的意蕴,但无法预测它根本就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价值。何况那个年代正是造神的岁月,除了马列主义、毛泽东思想大放异彩之外,包括文物在内的所有的与毛太阳光辉形象扯不上干系的东西,统统都被当成封资修的破烂货。
在那样一个历史的大环境下,心底质朴的文化馆馆长唯一的贡献,就是把那个神奇的钩子,随随便便地丢进了文化馆的保险箱,还给前来献宝的张凤祥30元的好处费。30元在那样一个贫困凄苦的年代,是一个优秀工人一个月的工资,那是一个普通农民一年,甚至若干年的收获。张凤祥真的感觉到了党的温暖,毛泽东思想的光辉普照,不久一个普普通通的钩子吗,还给这么多的钱!
正是由于那个普普通通的基层文化馆长的灵光一现,没有把张凤祥进献的宝贝随意遗弃,而是锁进了保险箱内,才为这个中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瑰宝重建天日埋下了伏笔。上世纪八十年代,随着红山文化的重大突破,锁在翁牛特旗文化馆柜子里的那个钩子被重新请了出来,经鉴定被命名为“中华第一玉雕龙”。
我曾在电视节目中看到了记者们,对“中华第一玉雕龙”出土到最后得以确认全过程的影视报道,看见当年无意间把“中华第一玉雕龙”拎回家的那个风华正茂的小伙,如今已是满脸风霜的张凤祥,那双曾经把握过巨大财宝的老人依旧两手老茧,依旧在田里披星戴月的劳作,房屋简陋,衣着陈旧,最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农人。
没有人计算过,“中华第一玉雕龙”将给翁牛特旗将带来怎样的影响,何等潜在的经济价值和政治影响,也没有人估量过这样一件超过时代意义的宝物,如果在拍卖市场上流动,它的持有者该获得怎样的无比巨大的财富?反正无论从那个角度观察,“中华第一玉雕龙”的发现者张凤祥除了当年获得30元的好处费,好像再没有得到任何的补偿。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国度,连人的本身,生命诞生的权利,人的所有的价值观都要归一个强大无比的组织所有,何况张凤祥第一眼看到的那个无与伦比的宝物。
如今,张凤祥居住的小村,高高的竖立起一个写有“中华第一玉雕龙”的巨大建筑,这样的建筑除了成为一个证昭示之外,没有任何的实用价值,不像西安兵马俑,把陶俑复原,上面盖上个棚子,就可以把天下人的眼球全都勾引过来。那个陶井的农夫还可以蹲在景区门前给游客们,在小小的兵马俑上签字留念,捞点小小的外块。别说“中华第一玉雕龙”已经不在翁牛特旗,即使原地不动,没有自然景观和其他人文历史遗迹的搭配,也很难搅动这里的旅游能量。
尽管如此,我依然坚信,如果有高人出手,把整个红山文化的脉络精巧整合,利用赤峰悠久的历史底蕴,风光旖旎的自然景观,这块土地上的旅游狂潮或许可以指日可待。红山文化不仅仅是赤峰人的骄傲,而是整个中华民族的瑰宝,是整个人类的财富。那是距今五、六千年间,一个以燕山以北,大凌河与西辽河上游流域活动的部落集团共同演绎的历史文明。
红山遗址最早于发现于1921年,许多国外的考古工作者们,前赴后继地在那里做过持之以恒的努力,1935年,梁启超的公子,梁思成的弟弟,年轻的梁思用率队在赤峰红山后遗址进行的大面积的挖掘。1954年中国考古界提出了红山文化的命名。上世纪70年代末,在辽西地区开展了大规模的调查,发现了近千处遗址,并对辽宁喀左东山嘴、建平牛河梁遗址群开展了大规模的发掘,将红山文化推向了一个辉煌的高度。
红山文化形成于母系社会的全盛阶段,那是一个以女性血缘群体为纽带的,由部落集团逐渐向父系氏族过度的历史巨变时代,整个社会的经济形态早已由与野兽相搏,茹毛饮血的荒蛮,逐步转向以农业为主,兼以牧、渔、猎并存的现代文明的摇篮。红山文化的鼎盛时代,手工业也已到达了很高的程度,磨制加工而成的精美玉器是那个时代巅峰的标志。
曾经有人大胆的推测,正是红山人向中原的迁徙,才造成了长江下游地区文化面貌发生了急剧的变化,并融入了红山文化崇拜玉器的传统和习俗,形成了令人耳目一新的良渚文化。不管良渚文化如此推论有多大的可信性,红山文明无可置疑地告诉我们,无论从那个角度俯视,赤峰这片古老的土地无可非议地,给人类历史的进程带来过无比的荣耀和辉煌。从古老的地下翻出来的光彩和骄傲,在历经一轮接一轮的晾晒打磨之后,他的光彩如同“中华第一玉雕龙”一样,必将会以全新的面貌迎接全世界的瞩目。
一个小小的翁牛特旗,引发我如此的一大篇慷慨陈词,结束了对红山文化的描述,我发现身边的芷湘,还有后排座位上的几个烟台女人全都登着圆圆的眼睛,在那里洗耳恭听。看着他们的姿态,我的心头竟然微微颤动,这几个女人,多么像红山时代打磨玉器的古女,多少个世代之后,她们竟然将当年的景象忘得一干二净,还要我这样一个不知何方飘来的魂魄,为她们喋喋不休地复原着当时的画面。
——————未完待续,图片来自网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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